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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星参数二千年間儒家經濟哲學之效驗(二)-蒙山先生

二千年間儒家經濟哲學之效驗(二)-蒙山先生

三曰農與商:中華古代經濟之發展,自禹治水,道河入海,水淹九州之患告終,平原露出,丘陵草木蕃茂,爲農業生產提供了良好之耕作條件,殷之井田制因以產生,周繼而行之(一種以農民並耕公田與私田之土地公有制度,因以土地畫爲井字形而得名,《孟子·滕文公》有記載:“方里而井,並九百畝,其中爲公田,八家皆私百畝,同養公田,公事畢,然後敢治私事。”《十三經注疏》二七〇三頁),此種土地制度,寓稅賦與教育爲一體,《漢書食貨志》詳有記述:“洪範八政,一曰食,二曰貨,食謂農殖嘉穀可食之物,貨謂布帛可衣,及金刀龜貝,所以分財布利、通有無者也;二者生民之本,興自神農之世,斲木爲耜,煣木爲耒,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而足食;日中爲市,致天下之民,聚天下之貨,交易而退,各得其所而貨通,食足貨通,然後國實民富而教化成。黃帝以下通其變,使民不倦。堯命四子(義仲、義叔、和仲、和叔。),敬授民時,是爲政首。禹平洪水,定九州,制土田,各因所生,遠近賦入貢棐(棐,橢圓形之竹筐,用盛貢物者也。),懋遷有無,萬國作乂(乂,治也。)殷周之盛,要在安民,富而教之,故易稱天地大德曰生,聖人之大寶曰位,何以守位曰仁,何以聚人曰財,財者,帝王所以聚人守位、養成羣生、奉順天德、治國安民之本也。故曰不患寡而患不均,不患貧而患不安;蓋均亡貧、和亡寡、安亡順;是以聖王域民,築城郭以居之,制盧井以均之,開市肆以通之,設庠序以教之;士農工商四民有業,學以居位曰士,闢土殖穀曰農,作巧成器曰工,通財鬻貨曰商;聖王量能授事,民陳力受職,故朝亡廢官,邑亡敖民,地亡曠土,理民之道,地著爲本。(著者,令民勤於土地,發撣地力也。)故必建步立畮(畝),正其經界。步百爲畝,畝百爲夫,夫三爲屋,屋三爲井,井方一里,是爲九夫,八家共之,各授私田百畝,公田十畝,爲八百八十畝,餘二十畝以廬舍;出入相友,守望相助,疾病相救,民是以和睦而教化齊同,力役生產可得而平也。民年二十受田,六十歸田,七十以上,上所養也。十歲以下,上所長也列兵大学生,十一歲以上,上所強也。田中不得樹,用妨五穀,菜茹有畦,瓜瓠果蔬,殖於疆易(邊角地也);雞豚狗彘,毋失其時;女修蠶織,則五十可以衣帛,七十可以食肉,土壄曰盧,在邑曰里;五家爲鄰,五鄰爲里,四里爲族,五族爲黨;五黨爲州,五州爲鄉,鄉萬二千五百戶,鄰長爲下士,自此以上稍登一級,至鄉而爲卿也;於里有序,鄉有庠,序明教,庠則行禮,而視化焉。”

此《食貨志》之所述,可謂殷周迄漢,二千年間,以農業爲主體之經濟發展之總結,亦乃此一時期經濟哲學付諸實踐之總結。由於以農業爲主體之諸業(林、牧、漁、鹽、冶煉、工、商等。)之發展,必然產生交換過程,隨之而有貨幣業之發展,而有貨幣積累、而有商業規模之擴大,而有生產內部結構之改變,此中固有經濟之內在規律,更有人之智巧之發揮以及追求財富之貪心之驅動;生產發展之水平,可於貨幣之品類及其總量觀之,僅以前漢而言,據《前漢書食貨志》記:“自孝武元狩五年(公元前一一八年)至平帝元始中(取其二年,即公元二年,一二〇年間。),成錢二百八十億萬餘云”;“王莽居攝,變漢制,以周錢有子母權,於是更造大錢,徑寸二分,重十二銖,文曰大錢五十;又造契刀、錯刀,契刀及五銖錢,而更作金銀龜貝錢布之品,名曰寶貨;銀貨二品,金貨一品,錢貨六品,值各如其文;凡寶貨五物六名二十八品。”俱流通於市,其市場規模之大可以想見矣。另一可證生產發展水平者,乃貨幣作爲財富集中於公私兩者之狀況與數量,公者曰國庫,“都鄙廩庾盡滿,而府庫餘財,京師之錢,累百鉅萬,貫朽而不可校,大倉之粟,陳陳相因,充溢積露於外,腐敗不可食。”私者,“民富役財驕溢,或至併兼,豪黨之徒,以武斷於鄉曲,爭於奢侈,室盧車服,僭上亡限”,此種農商發展過程中有利可取,財富必然集中於官府與商家之見,早在春秋之季已有人洞徹於胸中而成熟爲攫利經矣(“昔越王勾踐困於會稽之上,廼用范蠡、計然。(計然者,濮上人也,博學無所不通,章丽厚嘗南遊越,范蠡卑身事之,其書則有萬物錄著,五方所出,皆直述之,尤喜計算;其有言曰:知鬥則修備,時用則知物,二者形,則萬貨之情可得見矣;故旱則資舟(資者,預蓄也。),水則資車,物之理也。(旱極則水,水極則旱,預蓄舟車,以待貴而修其利也。)推此類而修之,十年國富,厚賂戰士,遂報強吳,刷會稽之恥。”)。范蠡運用此經於私利,十九年間,三致千金,晚年更至鉅萬,言富者稱陶朱。(范蠡歎曰:計然之策,十用其五,而得意,既以施國,吾欲施之家,廼乘扁舟,適齊,之陶,爲朱公,以陶爲天下之中貨物所交易也,廼治產業,居與時逐,十九年之間三致千金而再散,分與貧友昆弟,後年衰老,聽子孫修業而息之,遂至鉅萬。)秉此理而致巨富者,尚有秦末任氏(秦之敗也,豪傑爭取金玉,任氏獨窖倉粟,楚漢相距滎陽,民不得耕種,米石至萬,而豪傑金玉盡歸任氏。),於此可見,農業發展之同時,必有諸業隨之而起,亦有經營思想隨之而生,周之白圭可謂經營思想之祖也。(白圭,周人也,當魏文侯時,李克務盡地力,白圭樂觀時變,故人棄我取,人取我予火鸟双搜,能薄飲食、忍嗜欲、節衣服與用事天际公民,僮僕同苦樂,趨時若猛獸鷲鳥之發,故曰吾治生猶伊尹、呂尚之謀、孫吳用兵、商鞅行法是也。故智不足以權變,勇不足以決斷,仁不足以取予顶新国际集团,強不能以有守,雖欲學吾術,終不告也右溪记翻译,蓋天下言治生者祖白圭。”《前漢書貨殖傳》)由此而知農之與商、農之與各業乃自形成而爲一整體,且互爲利而推動也,益之以經營之智巧而逐利,則其利之者,固有利於農與各業之發展,然其弊之所及或有損於國庫之收入,或加劇貧富之不公,以有害於政治也,此中利弊蜀山妖道,唯爲政者有以權宜之也;高祖所以“禁商賈不得仕宦”者,以商賈見利忘義,有損爲政之大體,助長官吏之貪風,文學在辯論中固知爲政之本在農西安钓鱼网,却不明儒家經濟哲學並無抑商之病,更不識商之於農、於各業、於國計民生之利,不知“正德、利用、厚生、唯和”之真諦(此真諦在和,和者諧也,協理也,即將正德、利用、厚生三者各得其所,寻星参数又和諧發展也。),故其言不免有失空泛,未有既重農而又促商以及各業協和發展之謀劃建言,實有愧儒者弘道之重任,有失當時賢良文學之使命也;溫習孔子之遺教可知也:《易繫辭》有言“道濟天下,開物成務,富有之謂大業,日新之謂盛德,生生之謂易”;可見儒學之內在生命力乃隨時隨處而自開發者也,(所謂自開發者,非僅本於自然,見於自然者也;他如心性、道德、社會、經濟亦如之也。)永無窮竭、亦無任何力量可爲之阻礙者也,此乃儒學之精髓所在易学堂,唯通儒、明大道者能識之也。

漢代錢幣 貨布
四曰義與利:義、利之說,首見於《易乾文言》(此文言乃孔子所作之第七翼也):“元者,善之長也;亨者,嘉之會也;利者,義之和也;貞者,事之幹也。君子體仁,足以長人,嘉會足以合禮,利物足以合義,貞固足以幹事;君子行此四德者,故曰元亨利貞。”由此而知“利者,義之和也;利物足以和義”;孔穎達疏之曰:“義者利之和者,言天能利益庶物,使物各得其宜而和同也;君子利益萬物,使物各得其宜,足以和合於義,法天之利也。”(《十三經注疏》十五頁)由此而明,義者,利物之宜也;利者,利益萬物(事)各得其宜而和同也;簡言之,義者宜也,利者,合於義而無不和同也,是則,義與利一也神武八荒,義中深函利,利則體現義。然孔子在《論語》中所言“君子喻於義,小人喻於利”,則又指明義與利二者相對立之義,故義與利相函相對之義備矣;唯當有所指明者,即君子所喻之義乃義利和同之義,而闇於大道之小人所喻之利,亦非絕然排除義之所函者也,考之自然現象及社會事物,利之所形者,即義之所在也。以此而觀農商、而觀食貨、而觀朝政乃至於個人之言行,則亦確然而見君子與小人之分野矣。故知爲政者必須慎於義利之辨,有察利慮害之明,具見微知著之識,以確保仁政之施,《易?泰象》曰:“天地交泰,后(君也)以財成天地之道,輔相天地之宜,以左右民”(左右,助也。);《易·繫辭》:“開物成務,備物致用,立成器以爲天下利,莫大乎聖人”;《洪範》曰:“正德、利用、厚生、唯和”;更當細察“人心惟危”之長患,精慮“道心惟微”之章顯;文學有言:“嗜欲躁民孔雀眼指纹,是以王者崇本退末,以禮義防民”;“高帝禁商賈不得仕宦,所以遏貪鄙之俗,而醇至誠之風也”;“諸侯好利則大夫鄙,大夫鄙則士貪,士貪則庶人盜,是開利孔爲民罪梯也”;文學此言,實得爲政之要,事實確是“商則長詐,工則飾罵,內懷窺窬而心不怍(怍,動聲色也。),是以薄夫欺而敦夫薄”;是以官爭利於朝,民爭利於野,上下交征利,而國危矣,此乃爲政者之所當深慮者也。爲政者之務,一要在施政中精辨義利之微、不與民爭利,更應防以義害利、以利損義,尤應注意,杜絕官吏以其權位,上謀利於宮府,下奪利於民間;二要秉義爲利之本,施政萬民,使人人有見利思義之德冰雪男孩,又繩之以禮,更刑之以法;不如此,則施政興利之舉,不可得見其效矣;人心惟危者,危在一私利也,乃至於以利吞義,文學之言:“禮義者,國之基也,權利者,政之殘也;諸侯莫能以德,而爭於公私,故以權相傾,各以鋒銳,言利末之事析秋毫,然而國家衰耗,城郭空虛,故非崇仁義,無以化民,非力本農,無以富國”,詳審義利之辨,亦見其言之切要也。

現代鹽田
五曰德與權:孔子有言:“爲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,而衆星拱之。”(《論語爲政》)文學在辯論中對此論述頗得其要,其言曰:“建元(武帝登基年號,公元前一三九年。),崇文修德,天下乂安,其後邪臣各以伎藝,虧亂至治,外障山海,內興諸利,百官尚有殘賊之政,而強宰尚有強奪之心,大臣擅權而斷擊,豪猾多黨而侵陵,富貴奢侈,貧賤篡殺,秉耒抱插,躬耕身織者寡;貧即寡恥,乏即少廉,刑非誅惡,而姦猶不止也”;(《鹽鐵論·國疾》)在《刑德》中,文學又言曰:“故治民之道,務篤其教而已,德教廢而詐僞行,禮義壞而姦邪興”;在《繇役》中又言:“以義取之,以德守之”(秦以力取之,以法守之,故亡。);在《險固》中言曰:“行善則昌,行惡則亡”;在《論勇》中言曰:“以道德爲城,以仁義爲郭”;在《周秦》中:“刑重德薄,何以服民,何以爲治”;在《錯幣》中:“古者貴德而賤利,重義而輕財,救僞以質,防失以禮,教與俗改,弊興世易”;在《非鞅》中“商鞅以權數危秦國,棄道而用權,廢德而任力,峭法盛刑,以虐戾爲俗,欺舊交以爲功,刑公族以立威,無恩於百姓,無信於諸侯,人與之爲怨,家與之爲仇,雖以獲功見封,猶食毒肉,愉飽而罹其咎。”(此實秦孝公之罪也,鞅之爲惡,蓋孝公縱之也,根源在孝公之罔民也。)文學之論,上合史實,下切其所親歷之現狀,蓋自周文武以後,歷幽厲而逮於戰國,爲政者,唯知肆力於權位,擁之以自固,濫之以恣虐,罔知權位本原於德,非強力所可致者;肆力以致之者,形似權也,實乃鳩也,於君爲鳩,於民爲禍,禍國殃民形之於外者,弄權謀私也,隱之於內者,亦弄權謀私也,無有不亡身廢國而告終者;唯有德者,不爭而權自歸之,不奪而政自與之,不濫而權自行之,民自化而俗自美也;蓋其德入人心有以感召之者也,故其仁德之聲歷萬世而不敗也;若堯舜禹湯文武之德,非惟載諸史冊,實活之於人心也。故知以德而王者,萬世思之懷之、頌之企之,以力而霸者,無論其雄極何時,莫不終以臭名遺爲後世之戒也。儘管爭權奪位者不絕於史,泛起於累朝,俱難逃脫後世之罵名也。德者以仁聲傳世,權者以罵名遺臭,此乃於今人人共見之史實也。文學面對大夫之論:“秦任商君,國以富強,其後卒併六國而成帝業”,能正確闡明德與權、王與霸之分野,亦其宜也。(文學曰:“商鞅棄道而用權,廢德而任力,峭法盛刑,以權數危秦國,秦怨毒商鞅之法,甚於私仇,舉國而攻之,東西南北,卒車裂族夷爲天下笑。”)
由此而知,中華經濟哲學乃以謀民之富有、國之泰平爲出發點,又以提高和完善人之德義與國家之文治遠播爲歸宿;其間所經之營之、謀之劃之者,悉以備物利用爲上,以利物利人,而不顧及私利;但其開物成務、道濟天下之過程,又必然是一個生產繼長增高與不斷豐富之過程,伴之而起者必然有私欲之擴張與生產方式之轉變,此乃自然而然者也,不可以人智抗拒之者;以此,富貧不均出焉,治亂相乘見焉,朝代更替興焉,損益相背行焉,協理之道,亦唯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”而已,故均貧富之觀念形焉,曰:“不患寡而患不均,不患貧而患不安;蓋均亡貧,和亡寡,安亡傾;是以聖王域民,築城郭以居之,制廬井以均之,開市肆以通之,設庠序以教之,士農工商四民有業。”(《前漢書食貨志》)此種均安之經濟哲學,生長於中華大地、植根於儒家思想(大道之行也,天下爲公。)之沃土,乃萬世不磨之至論,人類文明之發展,終必驗證其不誣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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