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来了
小蜜蜂也出来了
梨花、杏花、桃花都开了

大顺店云月西陵(完整)十三-云彩斑斓的空间

云月西陵(完整)十三-云彩斑斓的空间
第十三章自我
“你之前也说了,无论这人生曾经获得过什么,最终都将会失去,我能真正信任的也就只有自己了,如果不把一切获胜的可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,又怎么能够安心呢超时空传输?”
小桐月儿轻嗤了一声,没有出声反驳,只是抬眼看着天,似乎在努力把眼泪逼回去。
依泰揉了揉小桐月儿的头,放柔了声音说道:“西漠蛮族的部队已经入侵西陵之地,只依靠西陵军队的抵抗根本挡不住他们。过不了几天,战火就会蔓延至西陵腹地。刘飏是一个刚来到西陵的虞夏人,必定不肯冒险留在西陵,他逃离此处都来不及,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呢?”
小桐月儿嘻嘻一笑,转着眼珠子笑微微地说道:“可是他一直觉得你对他也是有情的呢,即算是离开了西陵,也终生对你念念不忘,这又如何是好?”
“胡说酒结良缘,哪里就有这么夸张了!”依泰喝斥了一声之后,已经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了旺旺心语,她真是服了这个小不点,那思路蹦得比跳蚤还要远,都捉不到影儿了!
被呵斥了这么一声,小桐月儿反而兴奋起来,她眼波流转地轻笑出声:“其实你也愿意让他记住你,记住与你在一起时的开心模样,而不想两个人相处的时候,留下任何不愉快的回忆,对不对?”
呀呸,你这是以己度人!依泰知道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小桐月儿却不管她,继续在那里自说自话:“也是呀,他即算有再多的痴情,余生也只得短短几十年,而作为圣巫女的你,还有三百年的寿元,可比他惦念你的日子要长得多。”
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!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吗?”依泰气得跺脚。
“怎么?你这才发觉,这种交换实在是太不划算了吗?”
小桐月儿乐得扶掌大笑,她笑得前仰后合,笑得眼中冒出了泪花,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道:“依泰姐姐,咱们既然不能拥有他,就放开了吧,我们俩都放开他,不再要想他了,好不好?”
“一直都是你放不开而已,扯上我做什么!”话说到这里还不依不饶,依泰快要被她气死了。
可是看见小桐月儿睫毛上挂着的泪珠,她又忍不住伸手去抹,却怎么也摸不到那看得见的小水滴大豫网首页,心里堵得难受,勉强笑了笑说道:“我从来都不后悔成为圣巫女,也心甘情愿承担守护西陵的责任。你也知道,我拥有着寻常人不可企及的寿元,也无需忧虑生老病死,这让我的人生有着与寻常人完全不同的视角。
“在我的眼中,那翻天覆地的改朝换代,好比是庭前花草又经历了一场风雨;由于寿元足够长,我便有机会看到同时代那些人看不到的世事变迁,对于生老病死、悲欢离合便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。
“圣巫女必须保持内心的干净纯粹,才能感受天地之大道,借神魔之力为己用,而不被力量所带来的各种情绪所吞噬。所以在当初修炼进阶的过程,需要去世俗中历练,见识过种种繁华却又不被迷惑,体验了般般愉悦却又不沉沦。
“那个时候,我行走于世间,感受世间诸人的贪嗔痴爱恨,我用心去体悟他们的情感,用心去识别和接纳他人的观点,并努力设身处地去体验他人的情绪;同时又要注意把自我的体验与他人的情感隔离开来,避免两者之间互相感染而产生情感的共鸣,从而沾染了世俗名利之心。
“这对于从小与世隔绝,心灵如白纸一般单纯的女孩子来说,是个极其艰难的心理过程,很多本来非常优秀的女孩子,因为不能保持心智的坚定,而生出爱欲贪痴之念,终生不能入道。
“而我,只是其中极其幸运的一个,外不劳形于事,内无思想之患,以恬愉为务,以自得为功,形体不敝而精神不散,这才成为被天神选中之人。
“我乐于承担泰安宫所传承之责任,也喜欢现在的身份和生活,我爱极了在修道过程带来的精神享受,热切地向往着更深层次的境界提升!小桐月儿,我现在已经修炼到了圣巫之境的顶峰,但我还想往更高处走,我想看见更多的风景,探寻更广阔的空间与奥秘!
“我的小桐月儿,你知道吗?人生之路就好比驾着一辆马车行走在旅途之上,而相处过的人物和事件都是路途上的风景,有时候我会被某处的风景或人物深深地吸引着,甚至有停留下来不想再走,或是把喜欢之物和心爱之人带到车上一路同行的想法。
“但是别人的生命里也同样会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,也许我的内心曾经因为刘飏而暂时迷失,不过,我们终归会回到各自的马车上,走向各自的旅途!”
听到这里,小桐月儿终于笑了起来:“很高兴你终于找到自己想走的路,我的依泰姐姐,你终于走出自己内心的阴影,有勇气迈向新的巅峰,你必定会成为你想做的那个自己,我也会为越来越优秀的你而感到骄傲!”
小桐月儿张开双臂慈心渡鬼,扑进了依泰的怀抱,罗秀春“依泰姐姐,我很爱你!不管你未来的路要怎么走,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着你,那怕是让我灰飞烟灭,我也愿意成全你!”
依泰小心翼翼地拥抱着小桐月儿,这一刻,她既感到激动,却又无比的安宁;这一刻,她既感到脆弱,却又无比的坚定;这一刻,她既感到辛酸,却又无比的满足;这一刻,她竟是分外地喜欢这另外一个自己,这一刻,她无比庆幸自己的内心还保存着这么真挚而热烈的爱!
小桐月儿的身边慢慢飞出一些萤火虫似的小小光点,她的身影也变得更加模糊,她拱动着身子,更深地陷进了依泰的怀抱,小桐月儿的头颅枕在依泰的胸口上,全身飞出越来越多的光点,整个轮廓便慢慢消失了。
许许多多的片段像是走马灯一样,匆匆忙忙地从脑海中掠过,如同一块块硕大的光斑,在闪闪烁烁中不停地变换着面目,虽然脑海中的所有画面都只是一瞟而过,但每一个瞬间都让她的心灵悸动起来,那些成长过程里,经历过的磕磕绊绊,曾经走过的坎坷路途,甜酸苦辣的滋味犹如台上的角儿,你方唱罢我登场……
依泰感到有一股淡淡的暖流萦绕在她的胸间,先前的疼意便慢慢地平复下来,她重新睁开眼睛,观看面前的山陵、河流、草木、天空。这些事物,无一不是全新的一片,又无一不是过去的模样;原来重新走过一次心路,天地便又完全不同了,在成为圣巫女的一百年之后,她终于又窥见了更新的大道门径!

在依泰与内心的自我取得了和解,又重新合二为一之后,意外窥到了进阶的大道门径之时,刘飏也正走在通向宛城的山林道路之上,他发觉这一路上都没有山崩树倒与泥石流的痕迹,甚至连折断的树枝都很少,仿佛前天晚上那场破坏性极大的暴雨,只是对他和依泰行经的区域肆虐了一场,而对其他的山林却显得特别温柔。
大雨之后的植被都显得分外精神,先前在林子里走动之时,看到的萎靡状态现在一扫而空,林木草植都显出了勃勃生机的景象,连林间的虫子和小鸟儿也变得快活起来了。
大雨之后略有微风,空气凉爽湿润,走在山林间的感觉很是轻松惬意,可是刘飏走着走着便又迷路了,这次林子里并没有刮什么奇怪的风,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干扰着他,但他就是再也寻不到依泰行走过的踪迹,他不甘心地在周围多转了几个圈之后,竟然连来时的路也分辨不出来了!
他辨认了一下方向,心里想着宛城既然就在东南方,那就向着东南方走总是会碰上她的,但走着走着,竟然发现自己似乎在向西走……
这一整天,他已经好几次辨认过方向之后,又向着东南走,然后又不知不觉地转向了西,这林子真是邪门得紧,似乎在冥冥中有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,引领着他的脚步,向西而去。
上一次,他在这种奇怪的力量引领之下,碰上了山崩和泥石流,但是也遇见了依泰,这一次,他又将会遇到些什么呢?
转过一处山壁,踏入了一片开阔之地,眼前大大小小的山丘,都盖满了黄沙,毒热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花,在经历了好一阵头晕之后,刘飏回头看去,竟然找不到来时的路了,身后全都是沙,而且是被劲风夹带着飞扬起来的沙子,像是一面堪堪欲倒的泥墙一般,朝着他的方向劈头盖脸地倾塌下来!
刘飏急步退开,他感觉脚下的大地突然摇动了起来——从刘飏刚才站过的地方,钻出一条大蛇——是一条全身长满了沙子的蛇巨沙螽!
不不,那是一条用沙子堆砌而成的蛇——当刘飏拔出背上负着的大剑斩下蛇头之时,从蛇身上流出来的不是血,而是源源不绝的沙子!
倒伏的沙蛇很快沉进了沙子里,快得几乎是马上就消失了一般,同时刘飏感觉到脚下又摇动了起来,更多的沙蛇钻出地面,嘶嘶地吐着信子扑向刘飏!
刘飏双手持剑,不停地砍杀,沙蛇砍杀了一批又钻出一批,似乎没完没了,沙蛇身上流出的黄沙随风飞舞着,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,一波波热哄哄的沙子扬起又落下,在空气里弥漫着腥臭得让人作呕的气味。
刘飏一边杀蛇,一边寻机会打量这片沙丘的四周,发现沙地的那边有一处山丘,山丘又高又陡,还隐隐透着黑色的薄雾,刘飏心中一动,这里的沙蛇杀之不尽,也不晓得是被什么人做了妖法,这么杀下去也不知几时是个头,必须找到那施法的源头。那边的山丘模样与别处不同,似乎不是用沙子堆成的,必然跟这妖法的源头有关,不若前去看看。
刘飏挥舞着大剑,一边斩蛇,一边便往那处山壁移近,山壁果然是黑黑的一片,与其他沙丘不一般,但仍然看不出什么门道,刘飏挥起大剑,正要往那地方砍上一下,那山丘竟突然变了个形状,象是被惊吓了的怪兽,忽地扑出来,抖抖沙子,一只头顶巨疣、肚腹奇胀、身形庞大的猪形怪物,便显露了出来。
“啊----呜,呼呼呼!”猪形怪物张开大口,一道中人欲呕的浊臭之气便扑面而来。
刘飏一跃向后,躲开了怪物口中滴下来的口涎,仰起头惊奇地望着猪形怪物那只圆乎乎的头颅,这怪物不但爱流口水,连鼻子也是湿溚溚的,似乎还经常流鼻涕,肥硕的野猪身子上仿佛生满癞子,坑坑洼洼的极是粗糙,只有鼻头那一处看起来特别柔软娇嫩,还带点淡淡的红晕,仿佛是被谁给抹上了一层胭脂。
“尊驾是谁?既然长得如此魁伟,想必不是山猪。”刘飏的问道。
这怪物落地之后并没有来攻击刘飏,刘飏有点意外,虽然觉得眼前所见的事物不可思议,但还是试着寻找与这个怪物沟通的方式。说起来也是够丢脸的,他以前从来不信邪,现在却想要跟邪物沟通……
“呼呼呼,咱家当然不是山猪,看来,你这个凡人还有一点眼力劲儿!”
发现这头山猪真的会说话,刘飏也是吓了一跳,幸好他心性豁达,胆识过人,随即便稳稳当当地接上了话:“尊驾果然不是凡物,能公然蹲在这里看刘某的笑话,可见尊驾一定是个神通广大的存在。”
刘飏这几天总是碰到无法理解的事物,不得不谨慎起来,眼前的怪物来意不明,刘飏可不想惹怒了它。
“那当然了红粉帝国,咱家可是叫人闻者色变的疫虏大神!”猪形怪物极是高兴刘郁芳,不停地点着它那个硕大的脑袋。
“原来是疫虏大神,在下刘飏有礼了。大神阁下,刘飏因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,不小心闯进大神的居所,打扰了大神的清静,刘飏在这里给大神赔礼了。请大神宽容后辈的愚鲁,把这项神通撤去,免了给小子的惩诫,小子回去之后,定当到处为大神传播美名。”
刘飏的话还没说完,脚下忽然又涌出好几条更粗更大的沙蛇,凶巴巴地朝刘飏扑了过来。
疫虏道:“这事你跟我说也没用,在那条咸蛇干的结界里,攻击是自动发生的,跟我可没什么关系。”
被一个二货耍了!刘飏感到很郁闷。
他脚下生风地闪挪腾跃着,手里的大剑挥舞得残影片片炮灰向前冲,光华闪烁不断,可那钻出来的大沙蛇却是越来越多,刘飏的情况虽然吃紧,但还是应付得有条不紊。
疫虏蹲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,嘴里嘀咕着说道:“这个凡人小子,满身的蛮力用之不尽,可真是一条好汉。”
刘飏心头一喜,连忙问疫虏,能不能让那位蛇大人停下对他的攻击。这沙蛇越杀越多,他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。
疫虏呼呼地摇着头:“我可帮不上你,这世间上除了依泰,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!”
“依泰?”刘飏感到不可思议,它说的是今天早上那个被梦境吓得六神无主的女孩子吗?
“依泰是谁呀?”
“你不知道依泰吗?”疫虏咧开大嘴,呼呼呼呼地喷着气,似乎笑得很开心,“在西陵之地竟然有人不认识依泰的?哈哈,如果你不是西陵人,那你至少也听说过巫主吧!”
巫主?依泰就是巫主?刘飏大吃一惊,他虽然知道依泰的本领不凡,但决不敢相信她竟有这么厉害!
脚下的大地再次震动起来,眼前的沙丘在颠簸中倒塌,破碎,地面上张开了一个大型的沙洞,犹如一张凶兽的巨口,疯狂地吞噬着周遭的沙土与气流。
刘飏转身就跑,他发觉离开了沙洞的范围,那地就没再震动了,于是他不停地跑呀跑,渴望能冲出这片诡异的沙丘。
在刘飏跑开之后,沙洞里飞出了一条大蛇,这条大蛇比之前所有沙蛇都要巨大,而且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真正的蛇,大蛇在天上溜了一个大圈,带起一股热得呛人的腥风。
当那大蛇折转身子降落到地上之时,便化成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,满脸胡子的拉碴,模样看着是很邋遢,但一双眼睛却阴冷得骇人。
“疫虏,你这是要帮这个卑微的凡人对付本座么?”那个蛇变的男子开口说话了,它的语调阴沉,嗓音尖细,还带着点沙子流动般的摩擦感,听在耳里总有点含含混混的极是恼人。
“沙莽,你是有多不济事了呀透遁,折腾了这么久都摆不平一个凡人,竟然还要赖上咱家了吗?”
疫虏呼呼地怪笑着,那口涎竟淌出了三尺长。
沙莽被疫虏揭了伤疤,便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起来:“我呸,就你这头山猪的本事,还好意思说我?两万年的道行,还被泰安宫那群小丫头片子的压制得死去活来,西方大妖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!”
疫虏道:“嗤,就你这样还敢看不起泰安宫的那群是小丫头片子?难道你已经很有把握,能够一举把她们赶出西陵之地了吗?”
沙莽道:“我呸!她们算得了什么?大顺店那一点小把戏在本座面前,根本不够看!就在刚才本座突袭了馥青台,把那十几个巫者打得找不着北了,领头的那两个圣巫女,本事也不过尔尔,年长的那个想跟本座来个两败俱伤,结果自己丢了半条命。”
沙莽说着,便哈哈地笑了起来:“等着吧,本座把她们赶出西陵之地,不过是迟早的事!”
两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后,西陵之地便不断被秽气侵蚀,变成一片越来越荒芜,每逢秽气所过之处,便是寸草不生,地脉枯竭,在秽气的催生之下,出现了旱戎与疫虏这两大妖灵。
后来夏涂氏与族人来到这里,与天神早年留下的一缕神识结下了缘分,夏涂氏的一支后裔便在这缕神识的帮助之下,建立了泰安宫,顺利在西陵之地立下了根基,并建立泰安宫,他们以息为姓,自称为圣巫族。
圣巫族的先人们凭着天神留下的承天露盆,赶走了旱戎与疫虏,在他们的经营努力之下,西陵之地逐渐变得湿润多雨,河网密集、森林茂密,鸟兽繁衍,土地肥沃,物产丰富,开始变得适合人类的生存繁衍。
被赶走的旱戎与疫虏逃到了西漠沙海,给当地的图腾大妖沙莽做了小弟,而这次沙莽带领着西漠部族入侵西陵,便是由旱戎与疫虏先行潜回到西陵做一些铺垫工作,准备里应外合,一举把西陵之地收入囊中。
面对跟自己混了多年的小弟,沙莽是极为自信的,但疫虏却显得很疑惑:“只有两个圣巫女吗?数目不对呀,听说泰安宫前些天才又进阶了一个圣巫女呢,总数应该是三个呀!”
沙莽道:“我呸!这种不入流的小丫头,再来两个本座也照样给她打个落花流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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